農曆春節剛過,善牧提供365天照顧、陪伴的受暴婦女緊急庇護所春節也不打烊,因為,春節家暴案是一年的高峰。善牧庇護家園黃主任:「別人都在跟家人團圓,受暴婦女卻被『打進』庇護所,心情想必更加落寞與孤單,常常會用『丟臉』,形容過年被安置的心情。」
過年不能回家,對台灣婦女而言,有文化上的創傷,除夕格外有深刻的感觸。因此,善牧社工在年夜飯會比照傳統家庭的菜色,擺滿兩大桌,不讓她們感覺有落差。因為讓她們吃得特別好很重要,婦女才能感受到有人在照顧她,即便沒有朋友、沒有娘家資源,有善牧在這裡陪她們一起過年。
為了除夕夜圍爐,生輔員一早開始忙碌。善牧社工:「邀請婦女一起幫忙,我不會炒菜藉機請教,或聊聊她們開心的事,轉移悲傷情緒。」曾有婦女分享:「處在暴力環境,以前和孩子從未感受年節歡樂的氣氛,第一個安心又快樂的年夜飯是在善牧家園度過,這裡讓她有溫暖的感覺!」
觀察婦女的心情像洗三溫暖,「先是興奮,吃著聊著悲傷情緒會突然冒出來,在眾人溫暖的包圍下轉為感謝之情。」也因此過年值班的工作人員須隨時提高警覺,「見苗頭不對要趕快把話題導回正面,否則一個轉折過去,會哭成一片的,」黃主任有感而發地說。
掛念著在外獨立生活卻沒有親友資源的婦女,這幾年,家園邀請他們一起吃團圓飯。像回娘家一樣,提大包小包的禮物回來探望,把庇護家園的社工當作家人,蠻讓人感動。
假期被切割、沒有連假休息的感覺,這些都無所謂,唯獨是對家人的歉疚。有個在婦幼緊急庇護所當社工的女兒,面對女兒總在重要節日缺席,社工的家人選擇在背後默默支持。媽媽覺得女兒的工作很有意義,社工說:「她還會到處跟人家炫耀,而且不會講錯,她都會說我是社工,是要考試的社工。」
另一社工的媽媽也是。「庇護所社工24小時on call(待命),過年也是,每回她看我半夜拿著手機在處理事情,我感覺她是為我感到驕傲的,只是她會搞不清楚狀況四處幫我接案,這一點讓我有些困擾,」她苦笑著說。
「一看到我的黑眼圈,同事就知道我前一晚接案,」從事安置服務工作十多年,黃主任有一種感觸,「必須有我們這些人,社政系統才有辦法維持24小時運作,必須有我們這些人,受暴婦女在生命遇到困境的時候才不會感到孤單。」用開玩笑語氣說,有時候她也覺得做這份工作有點偉大。
擁有國內最多庇護安置家園的善牧基金會,修女與社工們除了一年365天陪伴這群受暴婦幼,不因政府安置年限所囿,更延長服務至她們離開短期安置家園仍不中斷關心。
「幸福」是善牧社工最想送給受暴婦女的禮物。曾遭受的傷害讓婦女容易感到自我毫無價值,「一定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,才會被惡語相加、被暴力對待」,她們曾認定世界是黑暗的,可是來到善牧家園,發現世界有溫暖的一面,竟有人不求回報而幫助自己。
社工面對再次受暴而入住家園的個案,心情會很沮喪,後來發覺不對勁,「第一次入住與第二次入住,個案臉上的表情是不一樣的,」黃主任舉例,有個婦女第一次來愁眉苦臉,全身是傷,第二次進來身上依舊帶著傷,但她居然是笑著跟我打招呼,「她說,這次我把女兒帶出來了,還偷偷存兩萬塊,這些錢拿去租房子、找新的工作!當下好感動,原來我們種下的種子,有一天它會發芽。」
什麼是幸?什麼是不幸?受暴婦女從相對的另一面,重新認識了自己。社會大眾對受暴婦女的描述是悲慘的,但善牧想讓這些婦女知道生命其實是很有力量的,這也是社工的使命:「庇護所也許只能是暫時的棲身之所,但妳需要的時候,我們都會在這裡。」
善牧32年來幫助無數受暴婦女,這些婦女身上發生的悲劇,需要長時間的復原,我們證明有愛,就有機會改寫他們的人生故事,需要您伸手援助,讓她們在復原路上不孤單。